简螺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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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福今天接剑了吗?

“岑福视角的绎夏夫妇恩爱日常”

小甜饼一枚


1


        六月中旬,日头的炽烈温度到了申时也未消减半分,潇湘阁的姑娘们早早换上薄纱罩衣,华灯初上印染着翠绿新红,脂粉气融在将熄的天光中。


        还未步入台阶便已有缠上来的柔嫩小臂,娇声软语,浓郁的桂花头油味儿熏得我只想打喷嚏。


        但是作为一个职业素养好业务能力高的锦衣卫千户,我看了一眼跟在身后装扮成小厮模样的顶头上司,扭回头,忍着推开、反剪、扣押的条件反射,向身边柔若无骨靠在自己肩头的姑娘报以如沐春风的油腻微笑,敬职敬责的扮演一位浪荡富家公子。


        而我的上司,当今锦衣卫指挥佥事陆绎扮演我的仆从跟在身后,低眉顺眼恭恭敬敬。


        关于暗访青楼,我报以十二万分的理解,既能迅速有效达到目的又不至于像上个月一位锦衣卫振抚使节搜查犯人拆了京城最大的酒楼一般惊扰妨碍民生,陆大人的胸怀,我万分佩服。


        但是当我怀着疑惑的心情无比真诚的询问大人为何不自己扮演这身份尊贵的富家子弟时,陆大人只说了一句:“我已完婚。”


         好的,锦衣卫最是无情。


        对同僚无情。


        我揽着身边这位叫青青还是叫什么菁菁的姑娘步入潇湘阁,台上歌舞正酣,丝竹奏乐不绝于耳,我状似无意般环顾四周,大概查探了一番厅内状况。


        高台上为首的舞女我认得,当然,绝对不是因为我常混迹于此,而是这位潇湘阁的头牌红豆姑娘是陆夫人的朋友。


2


         距事发时隔不久我对这位红豆姑娘仍然心有戚戚。


        因为一个月前当我如实向我家大人汇报夫人现下在潇湘阁的红豆姑娘处时,大人面色不霁,我在心里默默为夫人默哀。


        大人是如何掉进醋缸的又是如何爬出来的,我委实不清楚。


        我只知道,第二天,大人遣我去六扇门为夫人告假,理由是患了风寒下不了床。


        开玩笑,我家夫人从小练家子出生,这些天天气和畅,昨天还好好在潇湘阁喝花酒,怎么今日便下不了床患了风寒?


        更重要的是,陆大人今晨办公时神清气爽心情颇好,哪里像夫人患了风寒下不了床的样子?


        我不信,要知道,夫人但凡有芝麻大小的不适,大人比夫人自己还上心。


        所以罪魁祸首红豆姑娘果然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大人该不会是对夫人用了什么刑?很好,锦衣卫最是无情。


3


        “心肝儿,你可晓得这红梅姑娘先下在何处啊?我听说这红梅姑娘琴技可是京城一绝啊!”我忍着欲呕的心情,拖着油腔滑调同这位叫青青还是菁菁的姑娘询问,我仿佛看见了身后陆大人上扬的嘴角。


        我恨。


        然而,下一秒,我感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姑娘端着酒杯就到我嘴边,娇嗔道:“爷,您不晓得嘛?红梅姑娘今日可接了一位贵客,说是什么高山遇小溪,要好好伺候这位琴艺特别的夏爷呢!”


        本来我准备纠正一下这位文化水平显然不及格的姑娘应当是“高山遇流水”,但我更及时的意识到她口中的“夏爷”,可能来头不简单。


        红梅与在缉朝廷命犯有着不可描述的关系,六扇门欲接手此案,夫人在六扇门供职,夫人名讳今夏,道上人称“夏爷”,夫人有一套足以迷惑旁人的坑们拐骗琴技,夫人今日传来口信说晚饭不必等她。


        我在心里给自己竖起大拇指,岑福你真棒,居然在这么短时间内晓得夫人就是包了红梅姑娘的夏爷。


        等等!夫人现在和红梅在一起?!


        当我意识到事情不妙的时候,转头看向陆大人,他已经不在了。


        我暗道月俸不保,急忙撇开身边就要扒开我衣襟的姑娘,往早埋伏好的同僚们处取绣春刀。


       虽然但是,我给大人和夫人道歉,危急之下想到的是银子不是夫人的安危,我该死。


4


       大人派我查探过,这红梅姑娘,可不是个姑娘,而是位擅使暗器的年轻小伙,虽体型瘦弱,杀起人来可毫不含糊。


       若是暴露了,夫人恐不是红梅姑…不是,红梅小伙的对手。


       果然,没等我扛着绣春刀飞上二楼时,就听见包厢处传来交手声。


       厢房门被踹开,陆大人和红梅小伙正过招,很少有人能同从三岁开始习武的陆大人过招超过三个回合,我在心里为这位红梅小伙鼓掌叫好。


       大厅已经乱了起来,姑娘们的尖叫震得我耳膜疼,我远远瞧见青青还是菁菁姑娘一边尖叫一边忙着往门外跑,慌乱中踩到了裙角脸朝地摔了一跤,但我没时间管她。


       我飞身上楼,眼神示意大人后,把大人的绣春刀扔给他,转身同红梅小伙的同伙搏斗。


5


       没见着夫人。


       红梅小伙被下属押送进诏狱,我里里外外仔细搜查他的房间,除了几本锁在柜子里的春宫图,没发现夫人在哪里。


        我有些奇怪,看向大人犹豫着是不是同大人汇报一下。


        但是大人丝毫不慌,我于是就保持沉默,我有预感如果开口说话说不定会被大人从心里狠狠嘲笑一番。


        果然,不过多久,就见着夫人头戴瓜皮小帽,一身劲装,压着个双手被绑的中年男人从潇湘阁正门走进来。进门就朝大人领功,笑得灿烂。


        大人快步走到夫人跟前,捏了捏夫人的脸,语气是一众锦衣卫同僚未曾听过的宠溺温柔:“有没有伤到?”


        我与一众同僚自然选择回避,但看着他们惊悚失控的面部表情,我十分骄傲,毕竟,我可是亲眼目睹最是无情锦衣卫陆大人同夫人撒娇要夫人亲自喂药的不可思议的场景。


        当然骄傲之外,我有些凌乱。


        夫人不是应该在贼人房里吗?后来我才意识到,小看我们陆夫人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聪慧机敏如她,怎会轻易落入贼人声东击西的圈套,红梅放出消息,掩护重犯潜逃,没成想到犯人还是被夫人抓了回来。


        夫人一向机敏,不会轻易让自己陷入险境。我打心眼里佩服夫人,不光是因为她是第一个见我第一面就敢说我堂堂锦衣卫千户口臭的女人,而是因为她是唯一一个能给陆大人平生漫漫长夜中安稳和灯火的人。


        哦,还有,红梅不叫红梅,他叫李狗剩。


6


        “岑福。”我回过神,听见陆大人叫我。


        我下意识的就伸出手,果不其然接住了大人扔过来的绣春刀。


       夫人腿上受了些伤,本来不碍事,大人非要抱着夫人上马车。我就知道。


       当时还是在杭州地界上,还没成为夫人的袁捕快同大人和我一起在倭寇聚集村庄探查,一路顺风顺水,就是袁捕快为了顺路给林大夫取一种草药时不慎崴了脚。


        这是大人第一次把绣春刀扔给我,我当然不负众望的……没接到。


        天地良心,谁能想到以一敌百的陆大人会为了防止抱起未来夫人的时候硌到她而把绣春刀扔给下属呢?


       为了证明大人不是一时兴起,往后我有了许多苦练接刀接剑接棍的机会。


       百发百中!甚至想要大人加一些俸禄。


         我回头看向大人,一身长随的青衫掩不住挺拔颀长的身姿,步伐稳健沉着,同每一次大人下职回府时匆忙的背影一样。怀里的夫人紧紧圈着大人的脖颈,或许是想起近日衙门的新鲜事,眨着鹿眼,兴奋的说个不停。大人和往常一样说的不多,眼神却从未从夫人脸上离开过。


         我看大人笑得高兴,我也替大人高兴,替有人能让大人真正高兴而高兴。


7


        隔天午膳的时候,我替大人去三法司取一些卷宗,在镇北抚司门口远远瞧见一女子,我感到稀奇。


         镇北抚司门口的女人不是提审犯人便是抬出门丢去乱葬岗的死人,从未见过颜色鲜妍的翠色钗裙。


        好嘛,果然是夫人。


         “岑福!”夫人眼神比我好,老远就喊住我,怕我听不见声音大得惊起一群鸟雀。


        等到了近前,夫人把食盒塞到我手里,叮嘱说:“大杨和上官姐姐从杭州来看我,暂住在府上,这是我让大杨做的吃食,你帮我带给大人吧。”


        “夫人不自己进去?”以陆大人的身份地位,放自家夫人进门又不是什么大事。


        “规矩在那,公务要紧,我就不进去打扰他了。”夫人嘿嘿一笑补充道,“你也有份喔!下了职同大人一同来府上,大杨的厨艺又进步了。”


        夫人果然深明大义。杨捕快的润饼是一绝,看在夫人请我吃饭的份上,我就原谅她第一次见面就说我口臭吧。


8


         大人对夫人的东西总是格外珍重,甚至包括沾染夫人手泽的食盒。


        我总觉得这顿饭大人的嘴角就没有放下来过。


        谁说不是呢,食盒里的吃食都还是热着的,要不是夫人没来的及吃就先送来给大人,就是她让杨捕快单独给大人做了一份。


        我收拾食盒的时候偷瞄了一眼又拿起卷宗看的大人,这个曾经常年囿于心结、疲于奔波为朝廷百姓效命的男人,总算有了歇脚的归宿。


        我很欣慰,能吃到杨捕快的美食就更欣慰了。


9


        “他有了归处称为家等待并肩返航”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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